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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陇右朱门(月底求双倍月票)[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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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李商隐,参见刘节帅!”



初五日的午后,刘继隆在都护府的正堂见到了后世的“冷门诗人”李商隐。



他年纪四旬左右,两鬓有些许白发露出幞头,面容周正,身姿清瘦修长,显然在此之前过得不怎么样。



在他观察李商隐的同时,李商隐也在观察着他。



李商隐在上午便见到了刘继隆,当时他便觉得外界所传的“刘继隆有人杰之表”名副其实,如今近距离观察,更是不得不感叹奴仆之家竟然也能生出此等人物。



年少有为,仪表俊朗,功绩非凡……



这些世人都向往的东西,竟然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真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若非刘继隆出身不行,那他还真当得上“完美无瑕”这个词。



不过他既然娶了渤海封氏的嫡孙,这门第出身也就自然不重要了。



虽说刘继隆和七娘子的事情还未传开,但临近山南西道的各道,却都已经知晓这件事了。



有人感叹渤海封氏落寞,竟然要靠嫁嫡孙来获取支持。



也有人感叹封敖择婿毒辣,竟然敢与刘继隆结为姻亲关系。



不管怎么讲,这件事都会在接下来几个月乃至一年时间里传遍整个北方或整个大唐。



“别驾请入座吧。”



刘继隆笑着开口,李商隐也款款落座,端正等待与刘继隆交谈。



“某素闻李别驾文采,然某招募李别驾前来陇右,却不是因为文采。”



“敢问节帅,那是为何?”李商隐也好奇询问。



毕竟他没担任过什么高品秩的实职,大多都是帮人写写文章,调度政令罢了。



那些招募他的观察使、节度使也大多是因为他的文采,因此给他的实职都不高,反而是虚衔给的很高,俨然将他视为一块招牌。



只是可惜,近些年来他的名声越来越不好用了,尤其是李德裕死后,他更是被许多人批判为行事诡谲之人。



刘继隆敢于大胆启用他,还擢授他正五品的实职,这让他既感激,又警惕。



随着他来到陇右,这种情绪渐渐染上了一层好奇。



他很好奇,将陇右经营的如此超前之人,到底有何过人之处,又为何盯上自己。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刘继隆轻笑一声,而后询问道:“在回答李别驾这个问题前,我有一个问题需要李别驾回答。”



“敢问李别驾,如何看待牛李二党?”



刘继隆的问题让李商隐心脏抽搐,毕竟他就是因为卷入牛李党争,才不得已蹉跎了十四年的时间。



当然,这十四年中有三年时间,他都是在家中为母守孝,怪不得旁人。



想到这里,李商隐深吸一口气,随后才开口说道:



“牛增孺图缓,李德裕事功,在下官看来,二者并没有对错,只是政见不一罢了。”



经历了那么多,李商隐也不像年轻时那么激进和冲动了,评价也更公正了。



至少他的这句评价,与刘继隆的见解偏近。



李德裕和牛增孺二人风格不同,全因政见不同。



站在牛僧孺的视角,大唐已经是风中残烛,经不起折腾了,因此他的执政风格就是“别折腾”。



在他看来,大唐已经烂到根了,任何需要折腾的事情,哪怕为百姓好的政策,也会在执行过程中成为负担,压在百姓肩头。



与其大刀阔斧改革但却落不到实处,还不如认真搞好救灾工作,同时尽可能裁掉不必要的冗官冗员,尽可能让大唐缓慢且体面的死去。



李德裕则是与之相反,他觉得大唐还有救,因此用人做事讲究“事功”。



于他而言,只要官员能把事情做成,哪怕过程和结果中产生过错,也可以原谅。



只是可惜,二人代表的只是各自,他们代表不了身后的所有人。



牛僧孺虽是牛党魁首,但实际上却是个摆在明面上的“牌位”,真正长期执政的是李逢吉、李宗闵、白敏中这些人。



这些人怎么想和怎么做,都与牛增孺所想所做不同,李德裕那边虽然稍好些,却也没什么区别。



如牛增孺所想一样,大唐从安史之乱后,便已经开始慢性死亡了。



传至如今,更是连根须都腐烂发臭,不管上层制定多少利民的政策,到了执行阶段的时候,都会因为执行官吏的贪欲而变味。



所有的利民政策,都将成为百姓肩头的沉重负担。



李商隐虽然经历了生活的毒打,可他依旧只看到了李德裕和牛增孺的政见不同处,并未理解为何大唐还是没有由坏转好。



这种事情,单纯用嘴说,他可能不太懂。



可若是让他亲身体验一次,他便知道为什么了。



“李别驾可曾想过,朝廷为何不用你?”



刘继隆再度询问李商隐,对此李商隐苦笑道:



“世人皆道我被针对,是因为我岳父王茂元乃李党,而我背弃令狐公,所以才不被朝廷所用。”



“可惜世人不知道,我岳父虽受李相拔擢,却并不是李党中人。”



“令狐公虽然反对李相,却也并非牛党中人。”



“我不得朝廷所用的原因,恐怕是因为我岳父去世后,我曾进入李党骨干郑亚的幕府任事,这才被人关注。”



令狐绹虽然反对李商隐与李党的郑亚结交,并因此闹得十分不快,可这件事也并不足以让牛党针对李商隐,更何况牛党也并未针对李商隐。



大中三年,李商隐还曾应牛党白敏中之请为白居易撰写墓志铭,接着又为牛僧孺撰写奠文。



白敏中、牛僧孺都是牛党党魁,如果他们要针对李商隐,也不至于邀请他做这些事情。



真正要扳倒李党的,并非是牛党,而是另有其人。



李商隐正是因为被这位关注到了,因此才遭受打压,怀才不遇。



整个大唐,能有这种手段和权力的人,只有一位……



这个人,李商隐不敢说,哪怕他知道,他也不敢说。



“是至尊吧!”



当着李商隐的面,刘继隆面色平静的说出了幕后黑手。



“节帅您……”



“在陇右不必遮掩。”



李商隐还想劝刘继隆缄口,结果刘继隆手一挥,直接把他的话给打断了。



不仅如此,刘继隆还指点道:



“我们这位至尊,虽然处处标榜自己以太宗为榜样,但一无太宗之能,二无太宗度量,不过东效西施之徒罢了。”



刘继隆说出了许多李忱亲近之人的想法,也说出了李商隐一直不敢说出的事实。



李忱,这位被后世称呼开创“大中之治”的皇帝,并不如史家所写的那么好。



他处处效仿唐太宗,可唐太宗敢于在解决隐太子后,重用隐太子麾下的魏征、王珪、薛万彻、冯立等人。



反观李忱,武宗已死,他不仅留不下李德裕,便连李德裕牵扯的许多能臣也留不下。



四十六岁的他,迟迟未建立太子,只想着把权力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



这种对自己的不自信和对能臣的猜忌,别说比唐太宗了,便是比隐太子也远远不如。



“节帅……还是慎言些吧。”



李商隐担心隔墙有耳,刘继隆只是轻笑,并未回应他。



见他如此,李商隐只能只能延续刚才的话题道:



“节帅觉得,李党与牛党,应该任用哪一党,才能挽回大唐的颓势?”



面对李商隐的问题,刘继隆瞬息间,脑中便有了答案。



尽管许多人觉得牛党代表庶民,但实际上牛党成员基本都出身自世家小姓和寒门。



大唐的科举制度并不完善,大部分状元与进士都出自世家大姓,紧随其后的是小姓,最后是寒门。



类似黄巢这种家中富足的富户,才配称为寒门庶族。



不过从黄巢的经历就能看出,唐代科举史基本是寒门庶族读书人的心酸史,寒门出身的庶族名士基本都有屡试不中的经历。



牛党虽然支持科举,但并不支持寒门庶族。



至于牛李党争,其实应该算是世家大小姓中事功派与文学派的矛盾。



中唐以来,庶族读书人最主要的出路是入藩镇幕府,他们要想在科举上有所成就,就必须由看重他们的节度使先一步入朝,而后替他们铺好路。



那么如果朝廷要削藩,就必须要给庶族读书人一条出路,而这条路最有可能的还是走科举。



也就是说,削藩后,牛党这帮世家文学派就要和庶族读书人一起卷科举了,刘继隆不认为他们能同意。



至于李德裕,他对科举的实际态度也很值得玩味。



他并不反对科举,他反对的是世家子弟参加科举。



他认为世家子弟就该走门荫入仕,科举应该用于选拔孤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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