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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凤临听书[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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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洞窟之谜



“臭小子!你怎不割深点,最好把手腕砍了,把血放干,死了不让人揪心!”



楚枫躺在床上,飞凤一边帮他包扎一边“狠狠”呵斥着。



楚枫当然知道她在心痛自己,道:“我也是为势所逼……”



“为势所逼?谁逼你?童女逼你,还是虎儿哥逼你?你是晋公啊,谁敢逼你割脉!”



“飞凤,是我一时冲动,一时鲁莽,一时糊涂,我下次……”



“下次?还有下次?你那一次不是这样说?你从来就没把人家的话放在心上!”



飞凤说着一手将纱布砸落在地,别转身子,不包扎了。



公主连忙拾起,道:“飞凤姐姐,你别生气,楚大哥还伤着……”



“他死了活该!他从来不爱惜自己!”盘飞凤别转脸去,两滴眼泪偷偷滑出。



楚枫看得真切,连忙拉住她衣袖,柔声道:“飞凤,是我不好,我总惹恼你。”



盘飞凤突然转身,一头伏在他肩膊上,竟“呜呜”哭喊起来,道:“楚大哥,我刚才好害怕!你突然发狂,还用剑劈我、刺我,我不知你怎么了,我好怕,我怕你……”



楚枫抚着她香肩,道:“你放心。没有飞将军命令,我怎敢去见阎罗王!”



飞凤嗔道:“你还说笑?”



兰亭见楚枫一脸疲倦,道:“我们出去,让楚公子好好休息一会吧。”



于是公主和兰亭走出了房间,飞凤刚走至门边,楚枫忽喊了一声:“飞凤!”盘飞凤察觉他语气有点不寻常,乃回到床边。



“楚大哥,怎么了?”



“飞凤!我……我好怕!”楚枫突然说了一句。



飞凤一怔,愕然望着楚枫。



“飞凤,我好怕那一剑会……会……”



盘飞凤想起楚枫插向自己咽喉那一剑,背后亦生出一丝寒气,道:“楚大哥,当时你神志不清……”



“不!我清醒得很!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但我控制不了,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对你……”楚枫声音颤抖着,眼神恐惧莫名。



飞凤连忙柔声道:“这只是意外,你也不想……”



“不是!你不知道,我看到我一剑……一剑……刺入了你咽喉……”



“那只是幻觉!”



“不是幻觉!紧接着你就跃上台,我一剑刺向你咽喉,跟我前一刻看到的一模一样!”



“但你并没有刺中!”



“不!刺中了!我清楚看到剑尖刺入了你咽喉!我好怕!我……”楚枫突然浑身颤抖,双眼死灰一般。



盘飞凤大吃一惊,急捉住他手,道:“楚大哥,我没事!我在这,你看着我!”



楚枫茫然望着盘飞凤,突然一下将盘飞凤搂入怀中,越搂越紧,生怕一旦放开,便永远失去,几乎让盘飞凤喘不过气。



盘飞凤不敢挣扎,道:“楚大哥,不要多想,只是瞬间的幻觉!”



楚枫摇着头道:“你不明白,我看得很清楚。我已经打定主意,如果你再上台,我就……就……”



“就怎样?”



“就一剑杀了自己!”



盘飞凤震惊望着他:“你……你怎能这样做?”



“飞凤,你不知我当时有多害怕,我真的看到我一剑刺入你……”



“楚大哥,别说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身边。”



“飞凤,你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如何一定要答应!”



“你说吧,我答应你!”



“以后如果我再发狂,你千万不要靠近我,更不要拦阻我!”



“楚大哥,你……”



“飞凤,答应我!”



飞凤终于点了点头,道:“别想了,好好休息吧。”



“飞凤,不要离开!”



楚枫将盘飞凤玉手放在自己心口上,双手搂抱着,慢慢合上眼。



盘飞凤见楚枫渐渐睡去,便想抽回手,谁知她一抽开,楚枫就似有惊觉,口中迷糊呓语,神色不安。如是者三,盘飞凤唯有取起一个枕头,悄悄塞在他手上。楚枫便搂着枕头,还贴着脸,酣然而睡。



盘飞凤离开房间,兰亭、公主就在外面厅中。公主忙问:“楚大哥怎样了?”



“睡着了。”



飞凤望向兰亭,问:“这怎么回事?楚大哥为何会突然那样?”



兰亭默然道:“恐怕是龙驹草药力所至。”



“那药不是为了医他心痛之疾么,怎反让他剧痛至此?”



兰亭道:“是我考虑欠周。我以为可用龙驹草之药力将他心口那股异气渐渐消去,却想不到适得其反。那异气实在太怪异,龙驹草不但未能消去异气,反被那异气强行吸收了去。刚才楚公子骤然心痛,是因为他之前与戴斗笠之人交手,带动了真气,加速了龙驹草药力,再加上赵王爷藏刀暗袖余劲突然发作,使龙驹草药力猝然激发,从而引起他体内那股异气强力反噬,将龙驹草药力强行吸去,再反噬其心,致使楚公子剧痛难当。看来这异气不但能吸收百毒,甚至可以吸收天下灵药,据为己有!”



飞凤吃惊道:“什么异气这般厉害?”



兰亭摇摇头,道:“我只知道这异气最初是由勾盲蛇、虎头蜂、黑箭鱼之毒互相制衡而成,其后又吸入过雪莲丹、紫玉温香、玄冰寒滴露、五步蛇毒,尔后又饮过凝血蛇血,吃过紫乌草、赤朱果等。然而,所有这些都被那异气吸收消融了去。如今那异气恐怕已经起了异变。”



“什么异变?”



兰亭没有回答,却问:“飞将军,楚公子内力是不是增长特别快?”



飞凤道:“没错!他平日虽懒于练功,但功力与日俱增,可以说一日千里。”



兰亭又问:“他刚才发狂之际,是不是力大无穷?”



“没错!简直惊人!”



兰亭道:“如果我没有猜错,那股异气正渐渐转化为刚阳之气,而被他体内两股真元吸收,所以他练功会一日千里。不过这刚阳之气增长太快,他真元无法及时吸收,于是剩余之气就会鼓荡在他体内,日益强盛。”



“那便怎样?”



“阳气亢盛,便成阳火。阳火至盛,便成邪火。所以楚公子有时会……会……”兰亭粉脸微红,没有说下去。



飞凤、公主当然明白她话中意思。公主自语道:“难怪他这段时间特别……特别……”说着已经红起了脸。



兰亭道:“这恐怖他自己也不自觉,也压制不了。而且强行压制,反为其害。火盛炽热,不得宣泄,必会反攻其心,这还不十分要紧,要紧是,这样会触发那股强大恐怖的异气侵噬其心,撕痛异常。”



公主问:“楚大哥的心会怎样痛?”



“似刀划,似蛇咬,似蜂蛰,似箭插,似冰封,似火烧,似血凝!”



公主打了个寒颤,道:“那岂非痛不欲生!”



“恐怕远不止如此!”



盘飞凤呆住了,她想起,在云梦泽,楚枫是为救自己才会被勾盲蛇咬、被虎头蜂蛰、被毒箭鱼刺,想不到这三种毒在他体内留下如此之大患。



她问:“医子,那股异气究竟有多强大?”



兰亭道:“无法估计!它能将任何外来东西,无论毒药、灵丹、仙草,一并消融据为己有,所以同样与日俱增。楚公子现在还没事,是因为这些气在互相制衡,一旦其中任一方失衡,楚公子那心会被瞬间摧毁殆尽。”



盘飞凤失色道:“你就没有办法?”



兰亭苦笑道:“我并非没有办法,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敢用药。当日在泰山脚下,楚公子已经因为吃了我的药‘死’过一次。今日你们也见了,虽然侥幸没有酿成大错,却已经让他这样。如果下一次再有差池,楚公子就不仅仅是发狂!”



三人一时沉默。



良久,飞凤道:“难道就没有办法?”



兰亭道:“如今唯有尽量舒去他体内刚阳之气,莫令其触发那恐怖异气。”



飞凤、公主不禁粉脸大红,咬住嘴唇,默不作声。



……



“飞凤——”



楚枫大喊一声,猛然惊醒,身边不见盘飞凤,手中只搂着个枕头。



“飞凤!”



他霍的坐起,惊慌失措呼喊着。



“嘭!”



盘飞凤一脚踢开房门,飞身落至床边:“楚大哥,怎么了?”



楚枫一手搂住她,惊恐莫名道:“飞凤,我……我又看到我一剑刺入你……你……”



“楚大哥,只是做梦。”



“不,是真的!我看到了,我真看到,飞凤!”楚枫语气几乎是绝望。



盘飞凤将他搂入怀中,柔声道:“我好端端的,你别胡思乱想。”



楚枫摇着头,双肩因惊惧而一下一下抽搐着。



飞凤见他手腕渗出血迹,吃了一惊,连忙解开纱布一看,伤口竟裂开了。原来刚才楚枫过于激动,以至伤口迸裂。



飞凤大为心痛,帮他重新涂过药,再仔细包扎好。



这时,兰亭、公主连同晋小姐走入来了,连忙问怎么回事。



飞凤道:“没什么,他只是做了个恶梦。”



“飞凤,是真的……”



“好了,别说了,你看你整一个小孩似的,让晋小姐笑话呢。”



楚枫勉强笑笑。



晋小姐道:“今次真难为了楚公子。那些乡民都想来看望公子,我怕打扰公子休息,所以没有让他们来。”



“如此最好,我这人最怕应酬。”



“我也得去准备酒席招呼求雨村民,就不打扰公子了。”晋小姐便离开了房间。



原来按照惯例,求雨完毕后,各地村民还会在水镜台前举行各种庆祝活动,诸如歌舞、跳财神、舞龙、唱戏等等,一直至入夜。晋祠则会安排酒席,招呼众人,而且会派送银两给那些穷困乡农,以使暂解燃眉之急。



兰亭和公主亦走出了房间。



飞凤正要站起,楚枫却箍紧她蛮腰不放。



飞凤瞪起凤目道:“你又不正经了?”



楚枫亦瞪眼道:“飞凤,我是晋公,你别凶我!”



飞凤“哧”笑道:“若不是我,你当得了晋公?”



“你?”



“哼!若不是我暗中激出纯阳烈火,你以为叔虞公灵位上那两支香烛真的会自己燃起来这般神啊!”



“哦?这样说来,烛火没有被雨打灭,也是你功劳啰?”



“那还用说。耗费了我不少真气呢。”



“飞凤,你真聪明,原来你早想到让我当晋公?”



飞凤道:“是医子想到的。倒是让晋小姐抢先喊了出来。”



楚枫不禁道:“医子姑娘就是聪明。”



飞凤撇起嘴来。



楚枫忙道:“飞将军更是聪明,有过之而无不及。”



飞凤用玉指一戳他额头:“你就晓得逗人家。”



……



再说兰亭和公主离开了房间,走过一处,隐约有抽泣声传来,乃奇怪走去,来到一大石旁,抽泣声从大石后传来。一细听,却是一男一女在互诉凄苦,正是虎儿和童女。



原来童女自幼父母身亡,由叔母抚养。她叔母刻薄贪婪,童女少时,常遭打骂役使,及至童女长成,见其姿色甚佳,便一心要将童女嫁与大户人家,以得大利。



童女与虎儿同村,自小便一起相伴玩耍,虎儿常帮童女砍柴挑水,童女则常为其缝补衣衫,两人长大后,便暗生情意。



虎儿爹娘自是喜欢童女,便向童女叔母提亲,谁知童女叔母根本看不起虎儿一家,自不答应,并扬言,除非虎儿以万金来聘,否则甭想再见童女一面。



虎儿、童女唯有暗自洒泪,村中之人也多为其叹息。



忽一天,外村有个老财主无意间看到童女生得姿容美貌,于是便托媒以重金为聘要收童女为小妾。童女叔母收下重金,当然一口答应,马上择日送童女过门。



虎儿自是悲伤。童女虽是万分不愿,但毕竟叔母对自己有养育之恩,亦只得含泪上轿。



事有凑巧,这个时候,风伯雨师正四处挑选童女,恰好路过此处,一见新娘,马上认定她是童女,要于求雨之日献祭上天,便将童女带走了。



老财主虽是有财有势,但风伯雨师选中的人,他也不敢抢,只得无奈作罢。童女叔母已收下礼金,亦懒得去管童女是生是死。



虎儿得知后,便一路攀山涉水追至晋祠,为见童女一面。



童女心属虎儿,本不愿嫁给财主,如今被风伯雨师选了去,也无所谓,只任凭处置。却想不到风伯雨师突然被杀,自己不用血祭,本当高兴,但想到求雨结束后,回去终是要嫁给那财主,于是把心一横,上台自请以血试剑祭天,这样既不负叔母养育之恩,也不负虎儿对自己一番深情。



虎儿赶至,见童女在台上求死,亦上台与童女同赴生死,便有台上一幕。



两人虽是一心求死,到底不得,眼看回去童女要嫁与财主,从此天各一方,两人不禁悲从中来,便来到这处互诉哀肠。



兰亭听得原委,心中一黯,转了出来。



虎儿、童女正相拥而泣,骤见兰亭和公主转出,一时惊慌失措。



兰亭道:“你们别怕,你们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虎儿、童女相互默然。



兰亭道:“你们当真想在一起?”



虎儿、童女一齐跪下道:“若能一起,虽死无恨!”



兰亭扶起两人,道:“你们想在一起,须如此如此……”



……



当晚,晋祠摆开酒席招待一众村民。桌上虽非珍馐佳肴,却都是晋阳民众喜欢的菜式,酒也是自家酿造的汾清酒。众村民忙了一整天,早已饥肠辘辘,当下开怀畅饮。晋小姐陪着钦差大人亦在一席。



正热闹着,楚枫和兰亭等走来了。原来楚枫一觉醒来,也是饿得发懵,闻得酒香,便急步而来。



众人一见他来,纷纷离席迎上前嚷道:“哎呀!晋公来啦!晋公和上官姑娘来啦!”



楚枫连忙拱手道:“晋公已经归位,在下姓楚,名……”



众人早把他当是晋公,那管他楚什么,一个个扯住要拉到自己席中,楚枫和兰亭等便坐到晋小姐席中。



众人纷纷上前敬酒,道:“若非晋公为我们求雨,我们不知还要苦困多久。我们敬晋公一杯!”



说是杯,其实是用碗。楚枫也来者不拒,一碗接一碗。



兰亭悄拉了拉他衣袖,小声道:“楚公子,你心痛刚消,不宜多喝。”



楚枫道:“我高兴得很,不碍事。”



兰亭没有再作声。



正喝得兴高采烈,有两人来到楚枫跟前,一齐跪下便拜,道:“晋公宽怀仁厚,不忍以我们为祭,我们特来谢过晋公。”



原来是虎儿、童女两人。



楚枫连忙扶起,问:“你叫虎儿?”



虎儿答道:“因为小人有些蛮力,所以村人都呼我虎儿。”



旁边有人打趣道:“虎儿哥何止有些蛮力?那天村子走失了一头大公牛,硬是给他拽着牛角拉扯回来,几乎把牛角拽脱了去。”



众人哄然而笑。



楚枫问:“虎儿、童女,你们为何上台求死?”



虎儿、童女低下头,没有作声。



有知道原委的,便将虎儿与童女之事说了出来。



楚枫听完,问童女:“你心当属虎儿?”



童女道:“我与虎儿自小相伴,他为我砍柴挑水,我帮他缝补衣衫。我常触犯叔母,虎儿便代我受过,我挨饥受饿,虎儿便偷偷把自己那份送给我吃。虎儿对我一片真心,我心亦早属于他。无奈天违人愿,叔母立意要将我嫁与村外财主,我唯有上台求晋公赐剑一死,如此既不负叔母养育之恩,也不负虎儿一往深情。”



说到这里,童女已是泣不成声。众人不禁为之动容,不过她叔母已经收下聘礼,已成定局,亦只有为二人摇头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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