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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 唇枪舌战[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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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四章唇枪舌战



晋阳州府衙门前一大早便挤满了人,皆因凤临阁远近闻名,凤临阁被查封早已轰动大同、晋阳两地,大家都想看个究竟。所以州府衙门前密匝匝一片,有忿忿不平的,有幸灾乐祸的,有摇头叹息的,有纯粹为看热闹的,还有很多是从大同赶来的老食客。



廉大人一身官服,正襟危坐于公案之上,两班差役手执水火棍,两边肃立。



击过堂鼓,喊过堂威,廉大人正式升堂。衙役先将凤临阁一干伙计、小二提堂审讯。众人自是大喊冤枉,于是有个师爷模样的人出来盘问,不是别个,正是王灰。之前是员外,昨晚上杀手,如今又变成一个巧舌如簧的师爷,捏词辨饰,将一干伙计、小二问得哑口无言。



审完一干伙计、小二,凤姐儿终于被带上公堂,并未上枷锁。



廉大人一拍惊堂木:“凤姐儿,你可知罪?”



凤姐儿道:“妾身未知何罪?”



廉大人道:“你私制毒散,贻害一方。本官在凤临阁搜出毒散及一应器具,你有何辩驳?”



凤姐儿道:“大人。妾身经营凤临阁,一向循规蹈矩,从不越法,此乃有人栽赃构陷,请大人明察!”



“如此说来,你并不认罪?”



“妾身蒙冤,大人明察!”



王灰向廉大人道:“大人,请容王某询问一二。”



乃转向凤姐儿:“请问凤姐儿,你可有得罪过什么人?”



凤姐儿道:“我一向安分守己,从未得罪于人。”



“可曾与人有过节?”



“我凡事谨小慎微,亦未与人有过节。”



“既然你从未得罪于人,也未与人有过节,无缘无故为何有人构陷于你?如果真有人构陷于你,请问此人是谁?目的何在?”



“这……”



凤姐儿一时语塞。她当然说不出是谁,虽然楚枫曾告诉她是晋小姐陷害她,但无凭无据,而晋小姐乃晋祠主人,身份极高,自己说出她来,谁人相信?只会徒增一条诬蔑她人之罪。



“大人请慢!”



忽一把声音响起,楚枫赶至,排开众人,与兰亭上前,两边差役马上举棍欲拦,谁知手中木棍却如千斤铁柱,怎么都举不起来,乃欲抽刀,廉大人摆摆手。



楚枫护送兰亭至堂前,乃向廉大人拱手行礼。



廉大人问:“两位何事?”



兰亭欠身道:“民女上官兰亭,欲为凤姐儿讼辩。”



“你要讼辩?”



“是!”



“若要公堂讼辩须为秀才出身,你一介女子,于礼不合,可另请他人。”



楚枫道:“大人,晋阳状师均不肯出堂讼辩。”



“哦?”



王灰马上道:“此乃凤姐儿恶行昭著,晋阳状师均不欲袒护纵恶。”



兰亭向廉大人道:“大人,凤姐儿既未定罪,即乃清白之身。晋阳状师不肯讼辩,恐怕是有人从中作祟。敢问大人,审判最重要为何?”



“公正严明!”



“没错,审判首要公正严明!大人虽然从凤临阁搜出毒散器具,但并不能排除有人栽赃嫁祸。现在有人控告凤临阁,却无人为凤临阁讼辩,此乃不公。故此恳请廉大人准许民女为其讼辩!”



廉大人点点头,正要开口,王灰却道:“大人,按照法令,公堂讼辩须秀才出身,假若准许,等于罔顾朝廷法令,虽得公正而却失严明,望大人三思!”



兰亭道:“虽法令如此,但人命关天,大人当可权宜行事,请大人定夺!”



廉大人道:“朝廷法令,非本官可改,你还是另请他人讼辩。”



兰亭道:“大人。古语云‘上公正则下易直’,大人管治一方,若审案不公,百姓难服,请大人思量。”



廉大人捋捋胡子,道:“你若能证明有过人之才,本官可破例让你讼辩。”



兰亭欠身:“请大人出题。”



廉大人又捋捋胡子,看到楚枫提着一个小药箱,随口念道:“二月兰,三白草,四叶参,五味子;”却是一道草药上联。



兰亭当即答道:“六神曲,七叶莲,八厘麻,九里香。”



廉大人又念:“烦暑最宜淡竹叶;”



兰亭马上答:“伤寒尤妙小柴胡。”



廉大人又念:“蒲叶桃叶葡萄叶,草本木本;”



兰亭马上答:“梅花桂花玫瑰花,春香秋香。”



廉大人点点头,道:“你名兰亭,即以‘兰’为题,作诗一首,限三通鼓之内。”马上上有衙役执起鼓杵敲响一通鼓。



只见兰亭轻移莲步,刚走三步,一通鼓未停,乃启齿念道:



“南山有空谷,窈窕生兰芝。



“纤纤得素茎,脉脉得蕙心。



“皎皎如白玉,盈盈若仙姿。



“空谷无人至,茕茕自芬芳。



“抱香怀古意,倚梦寄幽思。



“非为顾怜影,只待清风至。



“清风不至叹奈何,袅袅幽香为谁滋?



“流光缘何太匆匆,花落只余一缕魂。”



楚枫在旁边听着,心中一触。



廉大人点头道:“诗如其人,人如其诗,只是最后一句略显感伤。本官准你为凤姐儿讼辩。”



兰亭欠身:“多谢大人!”



王灰见廉大人答应,唯有继续逼问凤姐儿:“凤姐儿,你尚未回答,假如有人构陷于你,此人是谁?目的何在?”



兰亭道:“王状师稍缓。”乃走向凤姐儿,问:“请问凤姐儿经营凤临阁多少年?”



凤姐儿答:“已有十年!”



兰亭又问:“凤姐儿接手凤临阁之前,凤临阁经营多少年?”



“不下百年!”



兰亭点点头,乃转向廉大人,道:“大人,凤姐儿经营凤临阁十年,十年来,来来往往凤临阁之食客不计其数,期间偶起事端、或起口角无可避免,凤姐儿之所以说自己从未得罪于人,只因凤姐儿生性爽朗,从不将此等小事记在心上,但来往食客形形色色,难保没有睚眦必报之人。况且凤临阁经营百年,名闻天下,所谓树大招风,有多少人眼红于此?有多少人欲算计凤临阁?所以有人暗中构陷凤临阁一点不足为奇。至于此人是谁?目的何在?此乃官差彻查之职责,而非由凤姐儿回答。大人明察。”



廉大人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作声。



王灰道:“既然如此,大人,请传物证。”



“呈物证!”



马上有衙役提着一袋东西上前,将里面器具一一摆出,有竹筒、木具、石锤、铁锥等等。



王灰转向凤姐儿,道:“凤姐儿,这堆器具是从凤临阁搜出,你说有人构陷,但你身为凤临阁主人,有人将这些器具藏于阁内,而且就藏在厨房之中,并不隐蔽,你却全然不知,这如何解释?”



兰亭转向廉大人,道:“大人,凤姐儿在大同无亲无故,只因先夫早丧,遗下凤临阁,她便兢兢业业经营。试问凤姐儿一介女流,既无背景亦无势力,假若有人刻意构陷,她岂能预料?”



廉大人又微微点点。



王灰将一应器具又装入袋中,然后提了提,道:“大人请看,这袋器具寻常人提着尚且吃力,要将它们神不知鬼不觉藏入凤临阁,谈何容易?”



兰亭道:“寻常人当然吃力,但如果略懂身手又或者熟知凤临阁,却并非难事。”说完向楚枫点了点头。



楚枫意会,乃走向王灰,微微一笑。王灰见楚枫突然走向自己,还笑了笑,还笑得有点神秘,心中一愕,跟着见楚枫两根手指插至眼前,大惊之下闭眼侧头,等他再睁开眼,却见楚枫已经回到兰亭身旁。



王灰正惊愕,便听得有人道:“那袋器具不见了!”王灰一惊,这才察觉提在手中的那袋器具不见了。再看楚枫,一手挽着药箱,另一手空着,亦没有提着器具。



众人大感惊异,一时议论纷纷,这么大一袋器具怎会凭空消失?莫非鬼掩眼了?



兰亭环视众人,放高声音道:“敢问各位,可有人看到那袋器具被藏于何处?”



众人面面相觑,均是摇头。



兰亭问王灰:“请问王状师可看到?”



王灰唯有不作声。



兰亭乃向楚枫点点头,楚枫便走到廉大人公案前,伸手从案下取出一袋东西,正是那袋毒散器具。



众人一见,更加哇然:这位蓝衫少年什么时候将这袋器具藏入廉大人案下,竟然无人知晓!



兰亭道:“大家都看到了,这位公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袋器具从王状师手中取走,再藏于大人案下,并无一人察觉。所以有人将其藏于凤临阁,实在轻而易举。再则刚才王状师说,这袋器具就藏于厨房并不隐蔽之处,而私制毒散乃死罪,试问假若凤姐儿私制毒散,以凤姐儿之精明,怎会不将器具藏得严严密密?这显然是栽赃之人生怕衙役寻不着,乃不敢藏于太隐秘之处。所以单凭这袋器具并不能断定凤临阁私制毒散,望大人明察!”



廉大人微微点点头。



王灰略一思索,道:“大人,请传人证!”



“传人证!”



泼三战战兢兢走上公堂,跪下道:“小人泼三,见过大人。”



廉大人道:“你起来。”



泼三站起,不敢望向楚枫这边。



王灰问:“泼三,是你举报凤临阁私制毒散?”



“是!”



凤姐儿又惊又愕,那些伙计、小二更是怒目而视,泼三低头不敢望去。王灰正要继续问,泼三突然跪下,喊道:“是小人冤枉凤姐儿,小人知罪!”



这一喊,凤姐儿及众伙计、小二登时愕住,连王灰也一愕。已听得泼三道:



“小人原是凤临阁火夫,因被凤姐儿赶出凤临阁,便怀恨在心,正好有人出一笔银子让我诬陷凤临阁,又交给我一袋毒散器具,我便偷偷将它们藏入凤临阁厨房,诬陷凤姐儿,小人该死!”便“噼噼啪啪”掌掴自己起来。



这一下变故让众人大感愕然,楚枫却暗觉不妙,这泼三也“坦白”得太突然、太快了点。



果然,泼三掌掴之间,忽从袖中跌出一物,正是那条已经变黑化僵的壁虎。泼三大惊,急将壁虎收回袖中。



廉大人喝道:“泼三,刚才跌出何物?”



“大人……”



“呈上!”



泼三唯有取出壁虎呈上,廉大人看了一眼,喝道:“泼三,你身上为何有此毒物?”



泼三脸色一变,浑身哆嗦,道:“小人……小人……不敢说……”



廉大人喝道:“来人,将泼三重打五十大板!”



两边衙役马上高举水火棍要打下去,泼三吓得叩头道:“小人身中剧毒,不敢说,一说便毒发身亡,求大人恕罪!”



“身中剧毒?来人,速传仵作!”



仵作很快来到,先察看了泼三面色,又把过脉,然后又察看了壁虎一番,乃对廉大人道:“大人,泼三并无中毒迹象。至于毒物,乃是寻常壁虎,中了鸩毒!”



廉大人一拍惊堂木:“泼三!鸩毒只为禁宫所用,你如何得来?”



泼三叩头道:“这壁虎并非小人毒杀,大人明察!”



廉大人道:“仵作已经验明你并无中毒,你速从实招来,再有隐瞒,绝不宽恕!”



泼三道:“小人愿说。昨晚小人在屋中,忽有人闯入,逼小人吞下毒药,然后威胁小人必须向大人招认诬陷凤姐儿,否则小人就会毒发身亡。刚才那一番话就是他教小人说的,那条壁虎也是他毒杀来惊吓小人。小人怕死,故此不得已招认诬陷凤姐儿,大人恕罪!”



楚枫在旁听着,恨得牙齿直咬。目光扫去,忽见一身影袅袅站在外面,正是晋小姐。晋小姐仍然身披朱罗霞衣,头顶珠冠,但用纱巾蒙着脸。这纱巾……



楚枫马上明白,昨晚自己是被晋小姐跟踪了。



廉大人问泼三:“你可认得昨晚逼你吞下毒药之人?”



泼三道:“那人蒙着面,小人认不出。”



廉大人又问:“可认得他衣饰?”



泼三道:“那时乌灯黑火,小人亦认不出。”



廉大人道:“此暂且放下。泼三,凤临阁到底有没有私制毒散?”



“大人,此事乃小人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你如实道来!”



“是这样的。小人原本是凤临阁一名火夫,一向勤勤恳恳做事……”话刚出口,那边一干伙计、小二已经骂起来。



泼三继续道:“那天一早,小人想起昨晚忘记挑水,于是提早去凤临阁,刚到厨房,见凤姐儿及一干人在里面忙活不停,凤姐儿一见小人便将小人赶出,随后借故将小人赶出凤临阁。小人忿忿不平,又好奇心起,于是第二日天未亮,小人翻入凤临阁,偷偷潜至厨房处,便听得凤姐儿说‘五石散’之类,乃知道原来凤临阁在私制毒散。小人又惊又怕,又想到凤姐儿早已打通大同上下,恐怕dt县令也是包庇着凤临阁,因此小人一直不敢举报。后来小人思前想后,想到五石散贻害极大,假若制成,必定祸害一方,小人也有知情不报之罪,乃冒死向廉大人举报。大人明察!”



哇!凤临阁众人听完泼三一番砌词捏造,简直肺都炸了,恨不得上前将泼三撕开两半。小六骂道:“泼三,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虽然来凤临阁不到半年,也知道凤姐儿为人爽直,又照顾我们。你平日好吃懒做,偷懒贪赌,凤姐儿多次规劝,你不但不听,还偷凤临阁的东西去变卖,凤姐儿才将你辞退……”



泼三道:“凤姐儿对我好?她每月都变着法子克扣我工钱,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小六骂道:“你这烂赌鬼!凤姐儿就是知道你贪赌成性,家中又有老母供养,乃每月以各种理由扣下你若干工钱,然后让我悄悄交给你老母,凤姐儿一个铜板都没有少你。当日你被辞退,凤姐儿知道你老母身子不好,怕气出病来,又私自取出五十两银子让我偷偷交给你老母,只瞒着你。你不信尽管回去问你老母!你不但忘恩负义,还恩将仇报陷害凤姐儿!你简直猪狗不如!”



泼三呆了片刻,低着头,既羞且愧。



王灰连忙转向廉大人,道:“大人,凤临阁众人都是同谋私制毒散,自是互相袒护,他们说辞不足为信。现在很明白,泼三是因为发现凤姐儿私制毒散才被赶出凤临阁。凤姐儿得知泼三举报,于是暗中使人要挟泼三,逼他招认。试想如果凤姐儿不是私制毒散,她何须用此手段胁迫泼三?况且鸩毒乃禁宫所用,泼三一介草民,如何能得?相反凤姐儿经营凤临阁十年,人脉广阔,得之甚易。大人明察!”



兰亭道:“大人,此与凤姐儿无干!大人试想,如果凤临阁被人陷害,那主使之人岂是寻常之辈?要得此鸩毒又岂是难事?再则假设凤姐儿是如此之人,她早在泼三发现她私制毒散之时就将他灭口,何以让他有机会举报?所以这根本是主使之人让泼三演的一场戏,目的只为让大人相信他亲眼看到凤临阁私制毒散!”



王灰道:“大人……”



兰亭截住道:“泼三有没有亲眼看到凤临阁私制毒散,马上便知道。”乃走到泼三身前,问:“你说那日在厨房看到凤姐儿及一干人在里面忙活不停,然后被凤姐儿赶出?”



“是!”



“第二天你又偷入凤临阁至厨房看到凤姐儿在私制毒散?”



“是!”



“我问你,你两次在厨房处,可闻得什么异味?”



泼三一怔:“厨房……会有什么异味?”



“你只需答我,有还是没有?”



第七百二十四章 唇枪舌战[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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