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除妖师[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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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界，我们是妖魔的食物……”玉川童昌的眼珠转了一轮，口中喃喃道。

“笨蛋！”木门大人大喝一声，吼道：“死掉的那些前辈，他们的守灵神都死在了他们前头！是妖是魔又如何？他们用命保护了我们！我如果死掉，就希望我的守灵神能活下来，我愿意被它吃掉灵魂！”

“用命……”玉川童昌突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慌张地四处寻找着：“阿福……”

“我是魔物，生来有形者为妖，无形者为魔，我就是魔，你害怕死后被我吃掉吗？”阿福问道。

“阿福！”玉川童昌突然抱住了那只豹子，放声大哭起来，他说道：“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他被那药粉弄得神经错乱了！”阿树微讽道。

看见他的反应，木门大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他撑了过来，战场上有一些年轻人接受不了妖魔界人类是食物的真相，彻底毁了。”

“这个世界果真是妖魔界吗？”阿福问道。

“是的。”木门大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妖魔和人类共存的世界，妖魔强大的世界，被记载为妖魔界。”

“可是，我见玉昌跟老师学过，我们是明昌界。”阿福疑惑地说道。

木门大人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豹子的头，说道：“没错，清明昌盛——明昌界，这就是我们眼中的世界。妖魔作为神灵守护活着的人类，人类死后提供灵魂给妖魔——这是天地间的正理，没有谁可以不劳而获。我听说他们仙人界那边有佛教，还有什么带翅膀的宗教，人们活着的时候，受神明庇佑，死后灵魂归那宗教所有，这不是一样的道理嘛，凭什么他们是正统，我们倒成了罪恶？要我说，他们一个个胡言乱语，奇奇怪怪的，才是畸形，神经病！身边连一个守灵神都没有，不得守灵神的庇佑，怪不得一个个都长歪了！”

玉川童昌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了过来，他将脸埋在豹子的脖颈间，声音闷闷地说道：“木门老师说的对，是我一时间想差了。”

“想开了就好，他们说我们是牲畜，我就真的是牲畜了？他们说我们该死，我们就都去自杀不成？”木门大人厉声问道：“你是年轻除妖师中的佼佼者，你都被迷惑了，又怎么能替他们掌握前进的方向？战争如此激烈，我们这些人撑不了多久，重担迟早要交给你们！”

“是，弟子谨记！”玉川童昌站起身，歉疚地拜道。

木门老师的教导没过几天就再也听不到了，因为他身先士卒，去了战斗最激烈的战场，不久，死在了那里。首领的职务被另一名前辈担起，没几天，那位前辈也战死了。随着年轻的除妖师赶来，玉川童昌尽心尽力地教导他们，看着他们在战场上成长起来，或者死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前头的前辈们都没了，首领的重担由玉川童昌担起。

这些年，年轻的除妖师们并未闲着，他们从欧阳老师那里学到了如何对待自己的守灵神，如何与其他除妖师并肩战斗，如何布置陷阱，久而久之，又将那些战斗模式记录下来，总结整理成阵法。

战争就像是一台残酷的绞肉机，双方各有损伤，损失巨大。最初，明昌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处于劣势，渐渐地，战争僵持了起来。明昌界发展很快，除妖师们逐渐摸清了仙人界的底细，双方渐渐打平了。

“玉昌，休息一下吧！”阿福变成一只白色的猫，优雅地跳到他的桌子上，劝道。

“我在想一个问题，人类的灵魂，妖怪的灵魂是哪里来的，他们是同源的吗？魔物又是怎么产生的？”在战争的空隙，玉川童昌仍在思考着。他继承了欧阳老师的思想，并且走得更远，他的思考，有助于人类把握住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定位。

“去了阴府黄泉，再次转生，谁知道下辈子会成为妖怪，还是成为人类呢？人的灵魂和妖怪的灵魂本就是一样的，所以不必排斥同类。”玉川童昌继续说道：“那么魔呢？魔又是怎么产生的？有的是人类的执念，有的是大自然的产物，风魔、云魔，水魔……天生地养，本就很正常。”

“灵魂消散后去了哪儿呢？”阿福问道。

“我也正在想这个问题，灵魂出了事，不能轮回，消散在了世间，它们最后去了哪里？我觉得，有一天，它们会再次汇聚成型，因为各种各样的诱因，形成为魔。这就是明昌界的奥秘，这就是世界的本质。就像一个循环，羊吃草，虎吃羊，虎死后归于泥土，成为草的养分。这个世界是完整的，正常的，它并不畸形，它合理地存在着。”玉川童昌微微一笑，肯定地说道。

他终于知道怎么安定那些除妖师的心了。猛虎活着时叱咤山林，死后归于泥土，本就合情合理，何必要为死去的腐朽身躯、同质的灵魂而担忧喟叹呢？

“魔死后，归于自然，形成灵魂。”玉川童昌得出这个结论道。

“你说的对。”阿福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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