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煎熬的问答。[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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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墙内，一位坐着轮椅的干瘦老人，一会看看天边的晚霞，一会看看院墙下一排排冷得不怎么精神的花草。

“小周啊，辰儿上次来是什么时候啊？”

老人的声音有些颤，病毒的蔓延盖过了身体吸收药力的速度，连声带，都有了影响，每每说话的时候，都叫人听出哭泣的感觉。

周正义过来推动着轮椅，让老人换个位置看风景。

“老首长，大少爷半年前来过一趟，半年过去了，估计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再来看望您老人家了，这次他肯定会给您带更多礼物的，您看，上次他带来的两盆铃兰，老夫人给种得多好。”

“噢，这是辰儿送的铃兰啊……”老人恍然地点头。

“那小姿呢？她什么时候来啊？”他又问。

周正义突然觉得鼻酸，这三个月里，每天老首长都要问一遍这几个问题，白天还会精神些，脑子也还清晰，一到傍晚，老首长就开始变得反应迟钝。

毒素在侵蚀他的神经，他怕哪一天不念叨了，就会忘记掉心里记挂着的人。

“小小姐两个月前来看望了您二老一次的，还带了很多补品。”

“噢……那秋儿呢！好久没见到秋儿了呀！”

周正义当张志强的警卫多年，每天最煎熬的，不是枯燥的生活，不是满院子的药味，更不是听老首长似哭泣般的嗓音，而是每天必答的这个问题。

深吸了口气，他放轻着声音。

“小姐她，也是三个月前来看望了您的，您不记得了吗？”声音很轻很轻，他不擅长说谎，尤其是这样的谎言。

实际，张秋小姐还是三年前来看望了二老的。

而且走的时候，并不愉快。

那时院子里开满了栀子花，那一次小姐过来，刚进院子，就捂着鼻子不愿意多呆，他看出来小姐是闻不得那香味，可小姐也不说，老夫人当时摘了朵栀子花，顺手给插到了小姐的头上。

慈爱地说，“来，秋儿，你最爱的栀子……”

小姐当即就甩掉了。

在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

她挥手将那朵花打到了地上，也挥开了老夫人蛮是老茧的手。

首长和老夫人都诧异看着她，他也很诧异，原来小姐最爱的竟是栀子花？

他还记得当时小姐脸色僵硬，都看到了她手上迅速起来的红疹，过敏的征兆，那一会他感觉院子里的气氛诡异极了，但小姐迅速恢复了过来，她道了歉，说她吃错了东西，所以人有些不舒服。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插曲。

但自那次之后，张秋小姐就再也没有踏进过这个院子了，也从此没再来玉泉山。

老首长和夫人敏感地觉得，是不是那次他们说错了什么话，还是做错了什么，惹得女儿生气了，老夫人带着老首长去南海大院陆家，可每次去，张秋小姐都身体不舒服，生病了。

匆匆见一面，老夫人和首长又担心，但又不好打扰小姐养病。

后来，再去陆家，还没进南海大院，就会看到张秋小姐的车从另一条道出门。

算起来，老首长和老夫人，已经有整整一年半没见过小姐了。

小姐有她的家庭了，有她的事要忙，忧心着子女，还要孝顺陆家那头的长辈，叔伯间的相处，要操心的事太多，顾不上这边了。

老首长这些年光顾着养病，没时间去了解年轻人喜欢的东西。

身体也越发不行了，话个家常，说话都颤颤巍巍的感觉，年轻人没有耐心听他把一句话说完，那总带着哭腔的嗓音，让人听着不舒服，连小小姐也不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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