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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的香气被绿植隔绝在外。诺亚给塞西尔叫了一杯水,塞西尔不喝咖啡,他一直很清楚。
“很抱歉,我不喜欢你。”
塞西尔对诺亚重复了短信里的话,绷紧了脸,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诺亚似乎也不惊讶,低着头,慢慢地慢慢地说了一声。
“哦。”
我知道。在无数个辗转反侧思念的夜里我知道,在每次摩挲你的照片时我知道,在藏在球场的一个角落想你看见我又怕你看见我时我知道,在每一次为你的欢呼中我知道。
一定会是拒绝。
只是我到底是忍一辈子还是去打扰你我选择打扰你,万一呢,万一恰好你也喜欢我呢,我心存侥幸,乞求微末的幸运。
甚至回想,你会难以拒绝,说不出口,和我暧昧。
但是你真是正直的拒绝了我,正直得让我心恨。
光风霁月的人很招人喜欢,但是从来不适合喜欢。因为他们光风霁月,他们不会和你玩任何暧昧,不会模糊的相处,没有阴暗中悄然滋生的侥幸与欢喜。
塞西尔曾经说他冷漠,但是真正冷漠的人到底是谁他们两都清楚。
塞西尔连夜赶回曼彻斯特,不意外罗纳尔多还在他们家。
他打了个招呼,把行李箱往旁边一推,看着它滑走,这才拿起罗纳尔多倒好的茶咕咚咕咚往下灌。
喝完后他把被子重重往桌上一放,“爽”
罗纳尔多给他重新到了茶,塞西尔察觉出有几分不对劲,就挨着他坐下。
“怎么了”
罗纳尔多把茶壶放下,茶壶与茶几相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通常情况下,所有人都认为我很暴躁。”他开口了,手里摆弄着茶壶,把它摆正。
“但是在球场上,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这都代表了一些很重要的意图和配合。所以我想我并不算太粗糙。”
“我还是决定和你谈一谈,你不喜欢男性,也不喜欢女性。你很懂礼貌,很重友情,从来不会做出任何让朋友不快的事情,不会发脾气,不会任性。但是,塞西尔,你告诉我,这是你觉得正常的亲近的人该相处的方式吗”
塞西尔这两天倒霉的天见犹怜,而且哪怕是被英媒痛斥的时候他都不曾抱怨,生气,甚至要求罗纳尔多不做任何表态。
他试图撇清关系,他认为自己能处理好,或者说处理不好也不会让c罗担上一个和曼联球迷对呛,诱拐塞西尔的罪名。
那个时候塞西尔声音异常平稳,表达清晰。他没有不安,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踱步缓解紧张。眼光沉沉,语气沉沉。
c罗不想听他的,但是门德斯及时扯了扯他的衣角。他看着塞西尔的额头有冷汗渗出来,他知道塞西尔在忍耐,绷得很紧。
这时候一点不顺心都能让他爆炸或崩溃。
c罗知道这个,因为他也经历过这个。他终于知道这小子其实并不比他c罗圆滑,他们都是一样的倔。他一字字删掉了自己社交媒体上的声明。
塞西尔不想牵扯别人,那是他一个人的战争。谁说英国就不是他的祖国了呢,只是他必须选择罢了。他要自己解决和同胞的事情,他不让c罗插手。
c罗同意了,但是留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在这么久的观察后,他终于确认塞西尔从不会对他求助,从来不发火,从来不说任何可能让c罗不快不安的结论。
他对其他人可能也这样,c罗知道。但是c罗就是不容忍自己也被这样对待。
理想主义的葡萄牙人固执的在询问他心中的朋友一个理由。信任,对能力的怀疑,对人格的怀疑,c罗想要一个回答。
也想让他学会放下。
塞西尔身上有太多c罗的影子了。c罗想起家中那个奶白的小团子,他一直在想他会怎样教导这个孩子,会爱他,会努力让他一生平安顺遂。
塞西尔呢c罗对塞西尔又是什么心情
大约很复杂了。
但是吾儿叛逆伤我心这个肯定是有的了。
“我曾经做过一些非常不好的事情,我朝着豪尔赫发火,我朝着家人抱怨,我向球迷挑衅,我也和我的教练和队友争吵。”
爸爸年轻时也犯过错。
“我知道这很不好,塞西尔,这很不好。我应该克制我自己,但是塞西尔,你从来不这样做,你从来没有这样做的意图。”
“你是个很好的朋友,践行完美的友谊,因为你知道应该是这样的,而不是你的友谊让你这样的。”
你根本不是发自内心的把我当爸爸。
“学着去依赖什么,学着去感受什么,停下你那我应该的思维方式,学着去我想。”
学着依赖爸爸。
“因为这是我作为一个朋友,一个爱你的人希望你和我相处的方式。不要那么良好,我们总是可以包容你偶尔的坏脾气的。”
爸爸爱你。
塞西尔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自己的水。
罗纳尔多等了等,发现这个人没有说话的意图。立刻抛弃了自己和善的假面。
“你到底拿不拿我当朋友我看着脾气就这么差,那么冷漠,不能接受有人对我态度不好吗”
爸爸其实真的非常开明。
而且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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