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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大怒[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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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苏桐的府邸并不大,但布置得很具有江南风味,到底是来自乾国的官宦世家,在品味和格调上,那是真没得说。



郑伯爷和瞎子来访,温苏桐开正门,拄着拐杖亲自来迎。



随后,



郑伯爷独自去了书房小憩;



一是因为上午在御书房的奏对耗费了太多元气,二则是想将说话的机会留给他们翁婿,自己至多在最后要走时露个面说几句客气话。



许是因为身上披甲的缘故,所以身体自然而然地切换进了一些在战场时的机能,入睡总是能更容易一些。



郑伯爷还真睡着了。



而在郑伯爷睡着的时候,



一名红袍大太监领着旨意来到了湖心亭,打开了那扇铁门。



“庶民姬成越接旨。”



一身白衣的三皇子有些愕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已经做好今生无望离开这里的他,真的没想到圣旨会在此时来到。



“儿臣………草民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红袍太监微微一笑,宣读了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庶民姬成越…………”



旨意大概分为两个意思。



一个意思是训诫其当初犯的错,当然,圣旨里不可能明确说明姬成越当初到底做了何事,二无外乎就是懈怠、忤逆这类的;



第二个意思是陛下觉得你这几年在湖心亭思过态度良好,让你可以离开这里,皇子王爷身份是不可能恢复的,但准入宗人府。



也就是恢复你皇族的身份,却不会给予你待遇。



但他毕竟是皇子,此朝得出,日后再赶上个大赦天下,至少是能承袭个爵位的,总之,最难过的一个坎儿算是过去了。



“儿臣,谢主隆恩。”



姬成越跪伏在地上,双手托举。



红袍大太监将圣旨放在其手中,搀扶其起来,三皇子已然泪流满面。



“殿下,奴才搀扶您回去,陛下的意思是,让您继续住在皇子府邸,宫中御医也已经准备好了,为您诊断一下身子。”



“多谢公公,多谢……父皇。”



在湖心亭关了几年,对身体的摧残,是显而易见的,很容易就落下病根,出去后,自是需要按照御医吩咐好生调理。



而这位红袍大太监看着自己面前的三皇子,怎么看都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说到底,这位三皇子,现在和自己是同门中人了。



这男人一旦去了那根,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养出一股子阴柔之气;



况且当初三皇子本就是喜读诗书的,身上气质本就偏文质。



红袍大太监马上驱散掉自己脑子里的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自己到底在瞎寻思啥呢?



马车内,



红袍大太监亲自端送了一杯茶给姬成越。



姬成越双手接过茶,恳求道:



“公公,我在那里还留了一些书和字画,先前走得急,未曾顾上,劳请公公………”



“殿下瞧您说的,您吩咐一声就是了,杂家可担不起殿下您的‘请’字,稍后杂家就派人去取来。”



“多谢公公。”



“殿下客气了。”



马车,于街道穿行。



姬成越嗅到了烧饼的香味,鼻子下意识地吸了吸。



红袍大太监自小就是伺候人出身的,虽说现在爬上了宫内高位,但看家本事可从未丢下过,马上吩咐外面的一名小宦官去买来两个烧饼。



热腾腾刚出炉的烧饼,姬成越捧在手里,狼吞虎咽。



“殿下,您慢点吃,慢点吃,小心噎着。”



其实,湖心亭的伙食,虽然以粗茶淡饭为主,但这粗茶淡饭,对标小民生活的话,已经不算差了,只不过饭菜送来时需要勘验,待得真的落到姬成越面前时,基本已经凉了;



夏日还好,冬日的话,就只能自己用煮茶的小炉子热饭。



他不是馋这烧饼,



而是馋这热腾腾的烟火气息。



换句话来说,



他馋的是这自由的味道。



两个烧饼吃了下去,姬成越长舒一口气,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且还将茶沫子留在嘴里继续咀嚼着。



这是他这几年在湖心亭里养成的习惯。



随即,



姬成越看向这位红袍太监,道:



“公公,我何时可以去向父皇谢恩?”



“这,陛下并未吩咐。”



“我知道了。”



姬成越没什么不满足的了。



………



“我说,老五,你都要走了,还在这里忙活着什么呢?”



四皇子坐在旁边桌子上,看着五皇子在那里画着图纸。



“四哥没看见么,弟弟我这是在画图纸,古书记载的以及弟弟自己收集来的一些水利之法,不图能有什么用场,只求一个可以相互印证。”



“呵,我知道你在画图纸,但你这河工啊,多半是修不成了。”



“哦?四哥有消息了?”



“不才,兵部那里还有几个熟人。”



四皇子的母族是三石邓家,虽说邓家在第一次望江之战中败落了,但总归有些遗泽留下了,再者,其本身就是皇子,一些消息打探起来,本就不算难。



“什么事?”



“今日御书房内,似乎是议了军事。”



“这有什么?”



“兵部那边下的口风,明日朝会上,似乎是要起风了。”



“起风?”



“可能,要打仗了。”



“现在,打仗?”



“是,能上朝会的仗,可不是大皇兄那般在南望城那里和乾国那小子的小打小闹。”



“怎么打?咱大燕国库现在是什么情况四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然咱哥俩也不至于还住在这儿。”



按照成例,皇子开府国库和内库都会开出一笔“安家费”,用以购买宅子,同时,皇子的月例也会大幅增加,以供家用。



而住在皇子府邸时,理论上这里是有大锅饭的,会提供饭食,也提供几个太监和宫女使唤,其月例,更是低得和宫内的小七差不多。



其实,不仅仅如此,这两年,家里老人走了,等着承爵的后人其递送的折子,也都被搁置了下来。



你晚一年承爵,朝廷就能省一年的钱粮,对你说是在走程序,勘定你的身份,判断你的品行,看你是否够资格承爵,且承爵时需要降几等。



你要敢闹?



可以。



严重点的,判你品性不合格,直接夺了你家的爵位,轻一点的,也让你多降个两等给你长长记性。



大燕的亲王,也就是拿四皇子和五皇子为例,他们现在比肩的是亲王的政治待遇,等到开府之后,就得等同于亲王的生活待遇。



这个待遇,得一直持续到他们之间有兄弟登基,他们和至尊的关系从皇子变成了皇兄弟,然后按照传统,他们会自请降爵。



撇开他们在朝廷里的差事那点俸禄不谈,其实也就一年两百两银子,但作为亲王,他们一年能拿到一万两银子外加粮一万石,这里头,还不包括四节福利冰炭孝敬的宫内赏赐。



其他的爵位,每年的钱粮肯定没有亲王那么多,但架不住大燕的勋贵数目也是不少的,所以林林总总加起来,这规模,就大了去了。



郑伯爷现在这个伯爵,银子一年是两千两,粮是两千石,这一笔,在朝廷向雪海关输送钱粮时,会额外标出明细。



总而言之,



光是四皇子和五皇子,他们就是在皇子府邸住着,每年就能给朝廷省下两万两银子和两万石钱粮支出。



姬老六这两年在宗室和勋贵之间的口碑,非常之差,原因就在于朝廷财政困难,他就毫不犹豫地向宗室和勋贵开刀。



不仅仅是在额定钱粮上各种卡脖子,还用商行的银票来兑他们的钱粮,让他们凭此票去商行里提对等价值的货物。



票号这门生意,其实早就有了,乾国江南那边更是早就成风,但基本都是做生意时方便对接用的,民间流传度并不高,姬老六没敢大面积地使用这个,只是拿来给宗室勋贵发补贴,同等的票据,在街面上收的话,得打八折,这是明明摆摆地剥削勋贵和宗室啊!



只可惜,



燕皇如今君威太盛,外加,马踏门阀的余威依旧存在,要是换做其他的皇帝,宗室和勋贵们估计早就扶老携幼地去宫门口哭门去了。



面对这位,他们不敢;



这也算是从侧面反应出大燕财政之拮据,因为对宗室对勋贵,只要条件允许,还是要好好荣养着的,哪怕其中有些已经成了米虫,但还是得养着,毕竟人家祖上为大燕为你姬家拼过命,抛头颅洒热血才挣来的子孙后代福蒙。



一旦这方面处理不好,以后谁愿意为你姬家继续卖命?



大家伙,求的,不就是一个公侯万代封妻荫子么?



四皇子笑了笑,



道:



“我估摸着,是真可能要打了。”



“没钱没粮,怎么打?”



“活人还能被尿憋死?真要打,总是能有办法打起来的,所以,你这河工,应该是没必要修了。”



要打仗了,



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粮和民力往河工上送。



五皇子摇摇头,道:“父皇没下旨之前,我该做什么,还是得做什么。”



“行,你乖巧。”



这时,



外面传来了声响。



五皇子身边的伴当太监跑过来通禀道:



“主子,四爷,三殿下回来了。”



四皇子和五皇子马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震惊。



讲真,



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这辈子都和老三不再相见的心理准备了,因为无论怎么看,老三都不大可能从湖心亭出来。



四皇子喃喃道:“我听说,昨日,郑凡去湖心亭看了老三,所以,这算是给了交代,冰释前嫌了?”



五皇子摇摇头,道:“我不觉得三哥会真的冰释前嫌。”



“呵,你是没被关在那里过。”



“如果关在那里,可以给我提供木料的话,我倒是真不介意。”



“你这是疯了。”



四皇子从桌子上跳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



五皇子则将自己做木匠活穿的衣服换下来,重新换一件。



不管怎么样,三哥回来了,他们这做弟弟的,自然得去请安。



在要出门时,四皇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没记错的话,下旬应该就是明妃的生辰吧?”



明妃,素有贤名,其性子平淡,知书达理。



三皇子早期喜好诗书,也多少受到其母妃的影响。



五皇子闻言,开口道;“你是说,昨晚父皇宿在明妃那里了?”



四皇子当即踹了五皇子一脚,



骂道:



“这是我能知道的么!”



要是连父皇昨晚宿在哪里我每天都能接到汇报的话,那我到底想要干什么?



五皇子耸了耸肩,道:“我以为你知道的。”



“别害我。”



“嗨,我也就是随口问问,不过我倒是觉得,如果明妃知道郑凡去看过三哥,应该会趁势去向父皇求情,父皇可能看在明妃生辰在即,就同意放三哥出来了。”



“唉,咱们父皇,心,还是软的。”四皇子感慨道。



“四哥,你是发烧了在说胡话么?”



四皇子瞥了一眼五皇子,道:



“是你先烧起来的。”



……



三皇子刚刚入住皇子府邸,四皇子和五皇子就来串门了。



“弟弟给哥哥请安。”



“弟弟给哥哥请安。”



“弟弟们请起,请起。”



接下来,是一番兄友弟恭,大家围坐在一起寒暄。



不过,因为御医来了,所以四皇子和五皇子也就告辞了。



出来后,四皇子伸了个懒腰,道:“老三以前一直端着读书人的架子,也不拿正眼瞧咱们,现在看来,被关了两年,变得接地气多了。”



“是啊。”老五附和道。



“可惜了,我看,老三是没报仇的机会了。”



“你觉得三哥还想报仇?”



“呵呵。”四皇子笑了两声,“我不信他不恨了,因为每到晚上,他都会恨的。但人郑凡已经是平野伯了,皇子牵马,太子接驾,唉,怎么比?”



“我待会儿要去六弟府里,送一些我自己做的玩具给孩子。”



“你倒是殷勤,是去见郑凡吧?”



“是吧,毕竟郑凡后日就得离京了,父皇没下发新旨意的话,我还是得和他一起去晋地的。”



“你就不怕别人把你也当作六爷党?”



五皇子“嘿嘿”一笑,



道:



“四哥。”



“嗯?”



“三哥都出来了。”



“怎么了?”



“再差,能差得过三哥?”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弟弟我换个方式说吧,像郑凡这种的,废了皇子,却依旧能封爵,凭的是什么?是能力。



不管上面是咱父皇,还是二哥或者六弟,



只要他们坐上了那个位置,



什么血统啊,兄弟啊,子嗣啊,



都没有能干事的人来得重要。



所以,这次就算是没有人力和物力支援,弟弟我,望江,是必须也一定会去的,尽自己一份力,别被真的当作一个废物。



这个意思,四哥你听懂了么?”



“听懂了。”



“那就好。”



“你在骂我是废物。”



“………”老五。





午觉醒来,郑伯爷去了温家的客厅。



然后,



郑伯爷就意识到,先前没带着瞎子去看晋太后,实在是巨大的错误。



此时,



瞎子和温苏桐二人面对面地坐着,二人手里都端着茶。



“您看起来精神真好。”



“你瘦了,应该是事情太多太忙了吧,要注意。”



二人在聊着家常,



但语速很慢,



往往很久才接下一句。



郑伯爷知道,瞎子是在用“精神锁链”和温苏桐进行着交流。



晋王府里有密谍司的人,这很正常;



温苏桐家里,密谍司的人,也绝不会少。



郑伯爷无法去找个密室和晋太后说些私密话,因为只要他这么做了,燕皇的怒火马上就会降临。



燕皇的志向,是一统诸夏,怎么可能坐视自己手底下自家的将领去侵犯一国太后的事情发生?



这也就使得郑伯爷的晋王府之行,过于寡淡,和自己所期待的,差距太大。



唉,



如果有瞎子在,



就方便多了,还能说些私密话。



最后,



郑伯爷又坐下来喝了半杯茶,和温苏桐聊了聊雪海关和燕京城的气候,茶刚凉,就起身告辞了。



回到六皇子的府邸,众人吃了晚饭。



苟莫离询问郑凡能否带着他去一趟密谍司大牢,郑伯爷犹豫了。



外界都清楚,



野人王战败被俘,送入了燕京城。



有传闻,野人王已经被问斩,也有传闻,他还一直被关押在密谍司大牢里。



郑伯爷当然清楚真正的野人王在自己面前,而此时关押在燕京城里的那位,是个冒牌货。



冒牌货叫阿莱,一个长相酷似野人王,且心甘情愿成为野人王影子的男人。



如果苟莫离请求自己带他去后园见郡主,



那郑伯爷肯定一脚踹翻他,



但请求自己这个,



郑伯爷有些为难,



只能道;



“我让姬老六的人帮我给魏忠河传个话,就说为了清晰应对雪原局势,想去见见那位野人王。



具体的能不能见到,



还得看魏忠河的意思。”



苟莫离跪伏下来,重重地向郑凡磕了个头。



今晚,



姬老六一直到后半夜才回来,回来后没来找郑凡,而是回屋就休息了。



翌日清晨,



郑伯爷刚醒,洗漱完后,走到小院儿里正准备来一根起床烟;



却看见院子里的长椅上,



姬老六正坐在那儿,



手里拿着一杆水烟。



时下,乾人喜好五石散,那玩意儿,效果可比烟草重得多得多。



而烟草,一大半被当作药材使用,吸食烟草的人,有,但并未形成风气。



且怎么说呢,这个世界,越是年纪大的,越是身体不好的,抽烟的反而越多,因为他们认为烟草的烟可以去除疾病。



姬老六手中的水烟,造型精美,简直就是一件艺术品,他腰上还挂着一个玉髓佛手鼻烟壶,也是极为贵重的物件儿。



大燕国库是紧张,但紧张不到他姬老六的生活上,只要政治条件允许的话,他和郑伯爷一样,还是喜好享受的。



最重要的是,他不是依靠朝廷国库的银子来享受,事实上,按照姬老六的说法,大燕做生意人家里,论缴税的一丝不苟和严谨,他姬老六麾下的商行,当属第一。



郑伯爷走到姬老六身边,拿下了他手中的水烟,道:



“别碰这玩意儿,对身子不好。”



说着,



郑伯爷自己用火折子点了烟,吸了一口。



“你自己呢?”姬老六白了一眼郑伯爷。



“我是六品武者,身体好。”



“合着你郑凡练武就是为了弥补这个的亏空?”



“呵呵,你今儿不上朝么?”



“告假了,和父皇告了假,你明日就要离京了,我带你逛逛。”



“这么隆重?”



“必须的,天知道下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行。”



“马车已经在等着了,带你去宽民巷去吃早食去,那里的,最正宗。”



“好。”



依旧是张公公驾车。



宽民巷子,是燕京城的一条老街,街面不大,人气却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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