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习惯了黑暗的人,见不得光[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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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凡低头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少女，她眼神悲戚并蕴含着恐惧，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却又在恐惧着什么，云凡这才恍然，她已经在黑暗中战斗太久了。

大概从有意识开始就被当做战斗的兵器来培养，甚至能够联合其他诅咒之子一起击败金牛座的她，已然经历了太多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习惯了黑暗的她似乎连呼吸都带上了黑暗的颜色，她习惯于沉浸在黑暗中，因为一件件糟糕的事感到累感到疲惫，因而不得不让自己适应，催眠自己那些黑暗才是常态。

唯有在黑暗中才能感觉到安全感的她，在畏惧着光。

所以恐慌的她才会在被【乐园】治愈以后，依旧每天来到这里，她不只是想要看到“创造”出自己的阿尔布雷希特感到痛苦，更想从这个男人身上吸取残留的黑暗，慰藉惴惴不安的暴露在阳光下的自己。

安里的眼神中饱含着恐惧，还带着她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期待，她似乎在期待着这个被称之为“会长”的男人能够拥抱自己的黑暗，能够成为她新的支柱。

而云凡也很明白，少女需要的其实并不是答案，而是其他什么东西，大概只需要自己强硬的命令下达以后，她就会立刻变成一只忠犬，满脸笑容地为自己的命令奔走，哪怕会丧命也在所不惜。

因为这才是她所熟悉的“被支配的人生”，是她追寻不需要自我意志就能存在下去的地方。

无怪乎这个世界的起始者们的命运总会和黑暗的未来画上等号，看不见未来的她们其实已经看见了未来，她们能做的就只是在黑暗中摸索，选择一条稍微不那么泥泞的路。

“......抱歉。”最终云凡什么也没回答，他只是在少女失望的眼神中将她抱住，任由少女在疑惑之后将迸发而出的恼怒一股脑地用拳头发泄在她的身上，并慢慢陷入沉睡以后，将她交给了已经到达这里的基盘小姐。

作为内心纯澈至极的存在，基盘小姐大概是治疗这些孩子最好的存在了，清澈的她能够接纳这个孩子内心所有的黑暗。

“我还以为我们会新添一位干部呢，结果只是叫我过来看这种无聊的苦情戏，还将这个麻烦随便丢给了我，虽然并不会有伤心的情绪，但未免也太过分了一些吧，会长大人！”

对于这出好戏，已经先一步到达的基盘小姐接过安里，这么评价道。

“......”

“请务必不要和我说抱歉哦，会长大人，不然就真的不礼貌了。”

看着欲言又止的云凡，基盘小姐先一步堵住了云凡的嘴，随后又看了眼怀中眼角还带着泪痕的少女，啧啧道：“不过我现在倒是不怀疑您的身份了，这样一个有魅力的小妹妹，又这么强大，您居然毫不留情地就放手了，该不会您的种族，实际上没有——”

说着她的视线还不住地朝下面挪移。

咚——

沉闷的声音响彻这个密闭的空间，瞪了眼痛呼的基盘，“别乱说话！”

“哼哼，看来我的猜测有误呢，那就好。”虽然被教训了，但基盘却莫名的开心起来，她似乎确认了什么一般，丝毫不留恋地朝外走去，没走多远，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无趣的家伙，为什么属于我的世界会被你这种家伙颠覆。】

围观了全局，哪怕是在云凡“诋毁”他时，依旧沉默不语好像是默认又好像是在自得的阿尔布雷希特突然藉由显示屏这么说道。

“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你运气不好吧。”

云凡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反应，对此，他只是嘲讽般地笑了笑。

【运气？你居然将我的失败，你的胜利归结于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是云凡第一次从显示屏上看到除了逗号、问号还有句号之外的第四种符号，一旁的监控显示仪也变成了一片通红，如果室户堇打造的装置没有出问题的话，看起来阿尔布雷希特的情绪似乎真的很激动。

【世界的发展从来都是遵循万事万物应有的定律，哪怕是亵渎上帝的产物，原肠病毒也是如此，如果你只是在找借口羞辱我的话，那你的确成功了！】

看起来相较于在他看来更像是夸赞的“诋毁”，云凡这副对于击败他的事迹展现得毫无所谓的态度更加让他愤怒。

“你从来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也不清楚我到底是从何而来，为什么会断定我会对区区失败者的你进行羞辱呢？还是说，相较于那个孩子，你更加难以面对从一开始就不在你掌控中的我们？”

“因为是自诩为世界第一人，所以完全无法接受自己被一个无名小卒因为“运气好”的原因击败，毕竟在你看来你的成就都是理所应当的结果，是命运的使然，那么能够击败你的“勇者”自然也应该是天选之人，是经过了大量周密的计划并付出了大量的牺牲，最终才在艰苦卓绝地努力下成功的？”

水槽内瞬间出现了大量气泡，显示仪器已经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了。

“醒醒吧，你从来都只是一直躲在暗处的老鼠而已，说你是超越室户堇和安·兰德的疯子你就真的喘上了？你终究也只是运气好出生在了这个年代，在合适的时机发现了这个病毒，并找到了一群和你一样利欲熏心的疯子，最终让这个时代陷入了暴走。”

“但你要记住，就和你的生存方式一样，你的归宿永远都和暗地里的蟑螂一样，只能躲在黑暗里瑟瑟发抖，一旦曝光在阳光下，就只有被拍死的命运。”

“不要心存侥幸，没有人会救你，也没有人敢救你，你就好好待在这里，永生永世成为无情的计算机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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