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望舒隐言[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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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莲所不知道的是,当时她以为的初见,对于沈望舒来说,却不是的。
沈望舒早先便知道那打小就浪荡不羁的人。只是后来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那“先人”师父不待见那个小女娃,就赶紧扔回去了迦冥宫主哪儿,再也未见过了。
只是时间长远而过,沈望舒便在每日背着药谱,熏染着药香中,将那个多年前聒噪俏皮的小姑娘那时候她还叫做莫子鸢就那么淡忘了。若不是今日再次见到,他从来都不会记得当年一同习医术的那个丫头,都已经长大了。
那个时候,沈望舒被一滴莲池水打远,人却从亭顶并未离开多远,而是躲在墙头上看着个似曾相识,略带着些印象的人。
白柔的肌肤,如墨瀑披着的一头青丝,穿着有着不合身的橘红色旧式装,显小。露出了手腕脚踝,红染衣衬着肌肤胜雪,周身绕着开得正艳的一池红莲。
这景色,让沈望舒多年后仍记得,当时的她还多麽天真纯粹,只是很可惜,后来她就变了。
彼时,沈望舒思忖着,这个女孩子应当是以前闹得宫里不安生的那一个,听说着前代宫主就是让她承了下一任。那么她这么出关的话,就该接任宫主一职了。
沈望舒拧着眉毛想了想,当下决定调查她,立马偷摸地进了钥匙搁在丁长老那里的“灵书回廊”。
越查,那一双好看的眉眼疑惑渐消,可是他的眉头越是蹙得紧,心里头的迷雾,渐渐聚在心尖上,浓浓散不开来,心里就想着一件事:“这又是一桩扯到根里去的烦死人的事。”
前代一个慕家就已经扯不清楚了,如今这莫家的最后一个种又出来了,他又怎么怎么还得清呐!
前代宫主出事儿时他还没有能力去还自家身后的罪孽,现在这莫家女儿既然出现了,那他就责无旁贷,必须去赎了那罪孽了呀。
沈望舒心里灼然,合上古旧泛黄书页,合到半截,手停住,愣了一下,又慌忙翻开。
等等,这记慕家的书册子上,似乎这慕家
咦,这慕家还有一个?
居然还会有一个!
沈望舒手抖了两抖,许久沉顿下来,理了理衣裳上头的褶子,推门走出“灵书回廊”。
赤莲在亭子待过一会儿,就哒哒走回了主院,正准备着挑涂膏药,恰巧罂粟过来了。罂粟是慕清言许多年前在滇区捡回来的一个将死的孤女,后经他一手培养起来的女人。
她犹记得几年前慕清言死前说过的一句话在宫里,除了天涯和罂粟两个人,你谁都信不得啊。这两个人是很早以前慕清言从死的边缘救回来的,十多年来,他俩的功夫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对于他俩来说,慕清言既是恩人,更是恩师。天涯和罂粟两人,是他死前送给她的。
清言的遗命,两人不得不从。
自从她继位宫主以来,天涯也承袭了宫中大护法,罂粟身为一个女人家,便做了她的贴身的护法。
“怎么受伤了?唉呀……”罂粟像略带着责备摇摇头,“属下来给你上药。”
罂粟紧蹙着眉头,有些担心,她一向将赤莲当作她失去的妹妹来看着,她模模糊糊的记忆里面依稀记得她年幼时候,有一个妹妹的。
许多陈年往事,罂粟因为家里出事给烧糊涂了,就忘了。赤莲却从慕清言那里全部都知晓得,也就承了这个情,让她至少好过一些。
“有时候我也就是蠢得不可方物啊。”赤莲自嘲了一句,罂粟乐呵呵一笑,用药匙挑起药膏。
罂粟长她两三岁,却如今还是一个人,这件事儿让她有些过意不去,毕竟罂粟因为她的缘故一直没有定下来。
赤莲支起手看着她,笑吟吟地说道:“罂粟,你说本宫要不要给你觅个良人了?”
罂粟是个真正的美人,初见既是入目惊艳绝俗,却又是极其耐得住多看的眉目,一双勾人心的眼睛很是迷人,含烟远山黛眉时时透露着情思。
罂粟长年习武,身段儿也好,一身普普通通的桃红棉布衣上简单勾上几瓣花,就将一个艳胜春华的可人儿摆在了面前。
“宫主怎么一回来变得跟丁长老一样,到处给人乱扯红线?”罂粟蹙了蹙眉,继续用掌心在她半边脸上揉着。因长年握剑,她的掌心有层厚茧子,有点硌脸。
“丁长老都开始祸害到你这儿了?”
罂粟深恶痛绝地点点头,看来深受其害啊。
“唉,丁长老下面也没有个孩子,咱们这一辈的人个个都被他当作自个家的。眼看着外面的同岁人早就儿女三两个,他着急也算正常。可是就他一个人着急着他就不孤单吗?”
“呵呵,这就得问丁长老他老人家了。”这药涂得也差不多了,罂粟还是问了那个问题:“宫主带回来得那个人,可是迦冥宫主的弟弟?”
赤莲疑惑:她如何知道?清欢跟他哥哥是有一些相像,但是不熟悉这俩人又如何尽凭相貌就如此笃定?
而罂粟这一句话,肯定语气多于猜测。她疑惑地看着罂粟,不知道该不该答。慕清言以前不将他带进宫里就是为了他能有个普通人的人生,应当莫要将清欢的身份给别人说,就算是罂粟。
罂粟看出她的迟疑,眉眼轻柔如春风,一笑:“迦冥宫主还在世时同我和天涯说过,这世上我们就只为两人而活,一个是宫主,这另一个”
另一个就必定是清欢了。
慕清言一早就给她俩的人生铺好了路,就算他死了,也不会妨碍着接下来的生活。
赤莲眼神一黯,心里一阵难受慕清言就真的不为别人考虑吗?
“他叫慕清欢,迦冥搁在外头的弟弟。”
“嗯,跟迦冥宫主有三成像呢。”
她看着罂粟一脸高兴的脸有些许心酸,到底是活成什么样的人才能心甘情愿地为别人的生命而活,就算在必要时候必须用命去换别人的命也没任何怨言,只是一昧接受,也不问任何原因就答应了慕清言的要求。
世上哪个人都应该是为自己而活,没有谁可以给别人的人生给套上枷锁。罂粟和天涯有他们自己的人生,除了他们自己,谁也没有禁锢他俩的权利,除了他们自己。
“罂粟姐姐啊……”迟疑了一会儿,她摆摆手,作罢。
罂粟的成熟稳重,什么该做何为不该做的,谁都没那个资格去告诉她,她只是做着她认为应该做的罢了。
其实不过是她自己禁锢着自己而已。
“没什么。”赤莲摇摇头,闭上眼,舒坦了手脚,任罂粟敷药。
今年的月圆中秋夜又将要来了,沈望舒日日焦忧,知道他不能坐以待毙了知潭,对,他该找知潭去。
看了看时日,他远赴百里之路,去往望京“丹书阁”。
半个月后,便是传统佳节中秋。
依着玄冥的传统,宫中有些地位的人要去“醉仙楼”共赏月。这无非一起出个宴席吃个饭,赏月的人赏着赏着,就赏没了。要不然去年那怎么两个人跑到了“沉香亭”一起“睡觉”去了?
今年例外地将清欢带了去,省得他一直嚷嚷闹闹,一心要入宫堂一探究竟
天已经暗下来了,赤莲给座下的望舒眨了眨眼,示意他待会俩人又去睡一个,给宫娥整日无趣的劳作里添一点谈资。望舒心领神会,抛了抛媚眼回来。
“你们俩做什么呢?你当着我的面红杏出墙也是够出息。”他连正眼都没给她瞧一个,只顾着吃东西。
“你当着我的面都敢这么说话了也是够出息了呀。你才来玄冥几天就学着一副沈望舒的腔调了,他背后可是有白长老撑着腰。你呢,只有一副廉价的脊椎骨呢,你给本宫安静地吃,不然在宫里膳房的大树上挂三天,没饭吃,哦对了,我还可以让膳房里来几天好的,什么烧鸡呀,宫里都是可以连着吃上三天的。”
很早以前她就清楚对付清欢,只需要在吃上下功夫。
他悄然丢了个白眼,安安分分不多言,继续吃饭。
一抬头,正瞧着沈望舒拿来一个小坛子,她闻着那味儿,知道那定是纯正的烈酒。
“宫主。”他故意压低了声音,“附耳过来。”
“嗯?”
“咱们距上一次睡觉觉有一年了,望舒甚是怀念那衣服被扯烂的感觉,你瞧我今日特地换上了旧衣服,让宫主今夜扯个够。”
这声音不大,长老们听不见,不小,恰让清欢听得个一清二楚三明。
赤莲呶了呶嘴,这个老沈家的望舒又在别人面前毁她清白了。
落座在旁处的慕清欢恶心地抖了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送来俩字“龌龊”。
她心里也尤其这么认为,挺龌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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