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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金缮[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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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已快掌灯了。



宋简仍觉头发沉得好厉害,他咳嗽了一声, 对陈锦莲道:“去端水来漱口。”



“是。”



陈锦莲应声站起身, 弯腰整了整膝裙上的褶皱, 往门前走去。还不及推门, 门却从外面猛地推开, 张乾慌慌张张地撞进来,“爷, 府牢出事了!”



宋简抬起头,“说清楚。”



张乾看了一眼门前直给他使眼色的陈锦莲,倒也顾不上得不得罪谁, 促声道:“晋王府的人去府牢了。这会儿要拿我们小姐去问话呢。”



宋简一怔。“意然在府牢?”



话一问出口,他一下明白过来, 陆以芳借宋意然,劝他做了这个闭门的生日,又将他灌醉, 无非是要让府牢的消息送不进来, 给宋意然留出这个下手的空档。对于宋意然要杀纪姜这件事,宋简并无十分的意外, 只是, 为什么晋王府的人会在这个时候插进来?



“牢里的人呢?”



张乾道:“还不知道, 府牢前都是晋王府的人,来报信的人这会儿也进不去了。”



宋简想起之前那个梦, 不由得背脊隐隐发冷。



“去青州府牢!”



他正要起身, 却被陈锦莲拽住了衣袖。那女人扑跪在他脚边, “爷,您别走,夫人说了,爷今儿醉得沉,若妾未好好伺候,要对妾动家法的。”



宋简心中正有焦怒,不得往陆以芳身上倾泻,被她这样一拉扯,又提的是陆以芳的名字,一下子如一根芒刺,刺到了他的背脊上,对陈锦莲宋简从来不谈尊重,美丽的肉体,听话就对了,如若不然,甚至不如窗外一株斜枝旁生的矮树。



“放手。”



“爷……”



陈锦莲那双眼睛里蓄了晶莹的泪,抬起头望着他:“您心疼妾吧……”



宋简一把将袖口从她手中扯了出来,纤长的指甲与柔软的寝衣一阵划拉,撕开一条口子来。宋简抬手取下挂在衣架上的外袍。



“家法是吗?不用你们夫人,来人,拖出去打。”



张乾见宋简动了怒,忙跟过去替他更衣,听着外面传来的哭喊之声,却愣是一句都不敢劝。慌乱中,连革带都系错了一次。



不多时,外面的哭喊声停下来,转而城了一阵悲哀的啜泣。



下人们传话,“爷,车备好了。”



张乾替他推开门,自个先一步跨了出去,却见青廊上,陆以芳交叠的着一双手,端端地立在门旁。



“爷……这……”



宋简理着袖口从里面跨出来,却见顾陈锦莲瑟瑟地跪在陆以芳身后,满脸泪痕,妆脂也被冲散了,身上被剥得只剩一件单衣,外头罩着陆以芳褙子。她见了门口的迈出的靴子,还不及分辨是谁,就忙伏身下去,“爷,妾错了,妾错了,您饶了妾吧……”



陆以芳低头望向陈锦莲,“爷要责罚的人妾。她是个糊涂可怜人。”



宋简也往向地上的人,“你什么时候可怜过她这个糊涂人。”



说完,抬脚下了石头阶。



“爷!”



后面追来一句:“意然也是为您好。妾也是为了阖府之幸,你若真把临川当成是个奴婢,喜则宠之,不喜则撵之也就罢了,妾也不会为难她。可您一而再再二三的护她保她,阖府众人,如何能心平,如何能安宁啊!”



宋简顿住脚步,陆以芳往前追了几步。



“意然说过,您与她都是天地间浮絮,再无所依,但妾,陈氏,还有宋府的这些人,都仪仗着您在人世间活着,我们是宋府的人啊……可是,临川是什么,她是宋家的劫!你不能对她再留情了。”



宋简仰起头,天已极暗,四处的下人正在点灯。



春夜有其柔情万种的模样。



正如他披挂在身,慎重的保护着伤口的皮。



可是,陆以芳,陈锦莲,还有那些温柔美丽的女人撑给他的那张俗世温热皮,仍然与他龃龉。而青州府牢里那个被皇族抛舍出来,孤零零地立在苍茫人世间的女人,明明给予的他的是一半滚烫,一半冰冷的东西啊。



宋简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独自往前,出府而去。



车行至青州府牢前,却见王府的府兵在门前把守。



宋简下车,正见前前面迎面跑来来宋府报信的狱卒,“先生,王妃来了,里面现在进不去。”



宋简侧头往前面看了一眼,“小姐呢?”



“宋意然在里面。”



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宋简回过头,背后的□□上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顾有悔。



“宋简,宋意然迟早害死你。”



说着,他走到他面前,抬起手来,将一块梅花金缮的碎瓷片举到火把下面。



“宋意然今日拿这样瓷盏装毒酒过来,要毒死纪姜。还好我见她独自来府牢不放心,一路跟来了。”



“临川呢。”



“临川,那个糊涂公主,你不让她死,她自己敢死吗?”



他说完这话,又朝旁啐了一口,“你自己好好看看这样东西,整一件碎在牢里了,余龄弱进去的及时,我不能全带出来,纪姜说,这个东西若是落在余龄弱手里会出大事,究竟是什么。”



宋简接过他手上的碎瓷。不禁一怔。



这是去年他亲手修缮了一套瓷杯,烧金为液,顺着的瓷杯的裂黏画梅花。后来,陆以芳说喜欢,他也就给了她。怎么会到宋意然手中,宋意然为什么又会用这个东西来盛毒酒呢。



来不及理清所有。但他也看明白了一点,有人利用宋意然杀纪姜,将灭口的罪名引到自自己身上。



想着,宋简将碎瓷扣入袖中,越过顾有悔往府牢门前走去。



“你去哪里?”



宋简没有应他,转而道:“我问你,她喝了毒酒吗?”



顾有悔垂下头,目光有一丝闪烁。“喝了,但那毒……不致命。”



“不致命?”



顾有啧了一声,“哎,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



宋简不再追问。眼看着已经要走到到府牢门口,宋简顿住脚步,回头道:“余龄弱不认识你,你跟我一道进去。”



此时府牢中烧亮几十把火把。



纪姜的牢室前,余龄弱立在宋意然面前,宋意然已经站不住了,靠坐在一张椅子上,额头上隐隐地渗着冷汗。余龄弱是突然进来的,她还没来得及走出牢中正堂,就与她撞了个正面。



这边,杜和茹将替纪姜诊过脉,一路皱着眉出来。



余龄弱的目光没有从宋意然身上移开:“怎么样了,杜太医。”



杜和茹齿缝里吸进一口气,“这……娘娘,犯人虽有呕血之状,诊脉却诊不出什么什么毒啊,牢中也没有看到有什染毒的东西。”



宋意然松了一口气,抬头道:“娘娘,您把奴婢等人也过了一遍身了,也是什么都没有寻到,奴婢说了,奴婢只是来看看她。绝非要灭口。我们大人,等着奴婢回去呢。娘娘还是放奴婢出去吧。”



余龄弱皱了皱眉,“你住口。”



而后对左右道:“真的什么东西都没有查出来吗?”



“娘娘,搜过了,真的什么都没有。”



话音刚落,有人来回报:“娘娘,宋府的人来了,说是要接宋家的小姐。”



“打走!”



“这……娘娘,是宋先生亲自来了。娘娘见吗?”



余龄弱正烦没个应正,听他还敢亲自来,心里气儿不打一处来。“让他进来,本妃正愁问不清楚呢!”



宋简穿过正堂,转进阴长的甬道,走近灯火圈子里,隔着牢门,看见了蜷缩在地上的纪姜。她背脊狰狞地弯曲着,顺着沉重的呼吸,肩膀一阵耸,一阵颤。



重逢不过三月有余,□□,责罚,牢狱,大齐的明珠,几乎被碾作粉尘,这残而寂美的一幕落在他的眼中,像立春前的那长大雪,一片令人心疼的孤冷洁白。



宋意然见他过来,挣扎着站起身:“哥……”



宋简伸手将她护入怀中。“娘娘,意然有何处冒犯,还望娘娘念在她年幼无见识,宽恕其过错。”



余龄弱冷冷地笑了一声,她抬手指了指牢室中的人。



“宋先生,你与本妃装糊涂么,这个人,入了青州的府牢,你们一不许我王府过刑讯之事,二不呈报审问结果,如今更要杀人灭口!”



她看向宋意然:“还好本妃来得及时,人才不至于被你们毒死,但她已然中毒,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下毒。”



宋简握住宋意然的手,“可又人看到意然下毒。”



牢中的狱卒忙道:“小姐是来探看人犯的,并没有……并没有下毒之举啊。”



35.金缮[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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